小枚说她就像自己的名字一样,在任何人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。一直以来,她向自己的父母、爱人及孩子付出着,得到的回报却微乎其微。她感受不到来自家人的关爱。这些关爱真的不存在吗?她的心理咨询师说:“关爱一直在,只是你没感受到。”
“关爱一直在,只是你没感受到”,小枚回味着咨询师的话。她想不通是自己有意不想感受这些关爱,还是她根本没有能力感受?结论不同,小枚需要做出的努力自然也就不同。
她坐在湖边,望着湖面泛起的涟漪,摸着胸口的手有些颤抖,她想知道自己的“心”为什么如此麻木,是什么让自己变成这个样子?
“感受不到爱的孩子一定是缺爱的孩子吗?”小枚不假思索地否定了这个命题。记忆里爸爸妈妈很爱很爱她,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公主,内心被灌注了众多的爱。
“带孩子累到筋疲力竭,所以才无力感受爱吗?”这个疑问只是在眼前晃了一下,也被小枚否定了。做妈妈后,带孩子是有些累,但以她的状态还是可以轻松应对。
“爱人太忙,几乎没有沟通的时间,和爱人的关系让她心力交瘁吗?”当这个疑问出来时,小枚内心感到一丝悲凉。那一瞬间,她认为这就是让自己麻木的原因。
可是,和咨询师一起工作了这么久,她知道,不能将自己成长的阻力随便归因于他人。所以,她还想走得更深一些,看看更深的“自我黑洞”里,藏着什么。
心里想探索,却因那份悲凉带来的情绪,无力再深入下去。她陷在与爱人糟糕互动的旋涡里,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意指爱人对她的不公。
为什么会是这样呢?从小被宠大的女孩,一直做着公主梦,她以为自己的爱人,也应该像父母一样,包容她的一切,关注她的一举一动,怜惜疼爱她,有了她,眼里再也装不下另外的人。
她看到了贪婪的自己,无休止地要求着爱人。也正是这样的要求,让爱人感受到了控制。而每个人遇到控制的时候,反应几近相同,那就是“逃”。往往身处婚姻中的我们会抱怨“就是想让他说几句好话”,可他的嘴却总是那么倔强,不肯说;“不就是洗碗、拖地、做家务吗?为什么女人能做到,他却做不到?”
我们的控制、抱怨、指责,让现实离期望越来越远,直到失望、无助无力。也有一些夫妻最后无奈抱憾抑或愤怒离开。
小枚看到了自己内心的这些不堪,她不敢面对,至少她的羞耻感让自己不敢将事实真相亮相于人前。如果在爱人面前承认自己的不堪,爱人不就更加变本加厉了吗?
人都是这个样子,比起承认自己内心的那些“不堪”,倒不如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,有些人还会为此打上“我是为你好”的标签,让对方连说话喘气的机会都没有。
这样想着,小枚突然觉得这样对爱人似乎不公平。原本她想回家和爱人大吵一架,可现在,她做出了一个不一样的决定:回家和爱人沟通,说一说自己真实的声音,就像刚才的自我觉察一样,与以往不同,她要把属于自己的责任找回来。
爱人这一次的反应也与以往不同。从爱人的反馈里,小枚看到了那些没有看见的关爱。
饭桌旁,爱人会说:“瞧瞧你这胳膊,赶上我的大腿粗了!”
削土豆的时候把手削了,爱人会说:“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呀?”
探讨问题时,发表自己的意见,爱人会说:“真是个二货。”
安装餐桌时,爱人要钉子,递错了,爱人会说:“能动动脑子吗?”
……
这些玩笑,以往就像隔在他们之间的火药桶一样,一点就着。
那么有优越感的小枚,怎能容许别人说她不好呢!可是,生活的日常没有太多的“我爱你”这样浪漫的话语,更多的就是这些粗糙的对话。
这一次,爱人对她说,有时候是想与她亲近,却又不习惯把一些“油腻”的话挂在嘴边,就开一些过火的玩笑。
他说:“都已经为人妻、为人母,也不愁没人要,干嘛在意别人说你胖?”
他说:“看到你把手削破了,我着急,也心疼,又不知道怎么表达,随口就说出了不好听的话。”
他说:“二货是男人对女人的昵称。我喜欢你有时犯二的样子,并没有责备的意思。”
他还说:“做一些很费劲儿的活,你却帮不上忙,说动动脑子的话,完全是因为自己的情绪。”
诚然,我们不能因为小枚爱人这次真诚的表达,还有那隐藏在粗糙话语背后的关爱,就完全认可这种粗糙的表达方式。但是,我们也要看到:他由于成长不同、环境不同、语言习惯不同,和别人之间的不一样。对于小枚的丈夫来说,成长已经慢了小枚一步,但只要他愿意,不论什么时候都不晚。
在我大四那一年,我哥哥结婚,谈到夫妻关系,他说:“夫妻之间,不要想着谁去改变谁。你不是她的谁,她也不是你的谁。你们之间是平等而独立的。”这句话,成了我婚姻观的启蒙。即便结婚后,我还是经历了试图改变对方、改变失败到转而改变自我的历程,但好在,婚姻也坚如磐石。这段话,同样送给小枚,不期望通过爱人的改变而更新自己的生活状态,看到那些隐藏着的关爱。这份看到也会转化为一种力量,它更容易被爱人吸收。
最后送给婚姻中打拼的男女,唯愿你我彼此独立,又能相互看到和扶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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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之爱 | 原创文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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